2016/10/7

我在以色列认识上帝(上)



石金义弟兄 (笔名)
(一位曾两度在中东担任工程队的翻译和管工)


前  言

人照着各种信念从事活动,或大或小;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有信仰。信仰是人的灵魂最终的归属;生命的法则也是信仰的法则。美国心理学家之父威廉·詹姆斯説,19世纪人类最伟大的发现不在自然科学领域,而是人们的潜意识在信仰的触发下所産生的力量。可以毫不夸张地説,从国际共産主义运动,到中国革命的胜利,都证明了信仰的力量。

在现实生活中,一个普普通通的人,会因为信仰,爆发出惊人的力量;在国外,人们将它比作核能的力量。但大部分人,由于生活环境的限制,没能找到信仰的力量。

笔者的父辈曾经是为共産主义信仰奋斗过的一代人,在他们的影响下,笔者从年轻的时候就开始思考信仰的问题。近20年来,中国的改革开放,结束了过去的封闭式国策,使中国很快融入了世界大家庭。人们除了物质交往以外,就是思想交流。笔者多年来的外事活动,对人的本性有了诸多的思考。

1990年笔者去欧洲考察,在物质上虽贫穷,但思想上却自我感觉很超越,只是羡慕别人的富有。因为那时国内是计划经济,大家生活差不多;1992年去伊朗搞工程,只是为了挣钱,不理解伊朗人的祈祷;1999年去以色列,也是为了挣钱,却在祈祷之后,认识了上帝,似乎更了解了西方世界和文化。

笔者为了讲清这种信仰,在本文中几乎将个人的所有隐私暴露给读者。目的也只有一个,愿读者能找到信仰,并因信蒙福。本文也为年轻的读者,在了解西方人的心理方面,提供一点帮助。

笔者认为,不管是什么信仰,如果它限制了你的自由和主观能动性,给你带来了心理上的压力或恐惧,让你不再爱国、爱科学,阻碍了你所追求的事业,你就完全可以拒絶。此外,笔者坚信,信仰会带来成功,但比成功更重要的是——心里的平安,这也是信仰能给你带来的结果。不管读者信不信上帝,你肯定喜欢别人对你説:「愿上帝保佑你!」这也是笔者最后要説的。

20042

(编者按:原文长达四万字,讲述其在异地跨文化工作的经历及归主的心路历程,以及其信主后的成长和挣扎。)

一、伊朗淘金

在异国他乡,我渴望了解那里的文化,那里人的思想。一次,我在去德黑兰的火车上同人聊天,伊朗人问我信仰什么,我説我没有信仰。他惊讶地问:「没有信仰,你怎么能活下去的呢?」我就随便跟他説,我信仰良心、信仰科学。其实我以前信仰过共産主义,我心里想,只是在这里我不愿同他争论罢了。车子开到古姆的时候,已是晚上8-9点钟,全车人需下车祷告,之后才能吃饭,我也参加了祈祷。伊朗人教我怎様祈祷,説祷词。我的笔记本上,至今还留下了那位伊朗人教我的祷词。(大意是:仁慈的主啊!我们讚美你;末日审判的主啊!我们敬拜你;我们寻求你的引领,保佑我们走正道吧,最仁慈、宽容的主啊!)

我在古姆的祈祷共有三次,每一次都带着好奇的心情,每一次都觉得穿鞋子很麻烦,潮湿的手和脚,把袜子硬是给撑破了。祈祷之后有一种小憩过后的感觉,脑子里一片空白。我跟伊朗人説:「我感觉像个新人。」在德里兰,我还找到了经书店,买了本叫「what is salat(什么是祈祷)」的英文书。书中一开始这様説:我们每个人每天都要洗手、洗脸,有时我们要洗澡、洗衣服,以保持我们身体的清洁。同様,我们的灵魂也会遭受污染,你会常常忌妒、好色、自私、贪婪……这些精神污染会让我们偏离正道,忘记真主,引我们走上犯罪的道路。书中介绍了祷告的正确方式和祷词等等。例如:(波斯语)Ihdina-s-smata-l-mustaqim(请引领我们走正道),有的祷词更长,如未经训练,你一口气是读不完的。那时我好像理解了每日电视里播的祈祷画面,这有点像我们文革期间每天学习毛主席语録一様。我想每个国家都会有自己的意识形态,否则怎様统一国民的思想呢?

伊朗人虽然天天祷告,但你并不觉得他们大方在哪里,每次要工程款,你都会与他们争吵一番。明明按合同规定,死工作量,死单价,可工程监理和业主就是要七扣八扣,给你搞的满肚子气,你会觉得多少活都白干了。不仅如此,他们还鑽合同的空子,把五块直剪试验硬説成是五组(25块),这様一来,两年的合同三年也甭想干完。经多次谈判都没能解决这个问题,双方都疲惫不堪,我这个当翻译的就可想而知了。对方的工程监理吉雅西,就因为我説他倔得像驴一様,他就拒絶和我们谈判长达两个多月。最终还得由福院长在公司里调停,才解决了这个问题,但还是多做了不少块。到后来,伊方乾脆就不按合同办事了,叫你干啥就赶啥,不干,连干过的活也甭想要钱。气得我们大队长血压升高,夜不能寐,「真是太没良心了,这是场硬仗、恶仗呀!」而我劝他説,「干吧,干吧,谁让你到人家这一亩二分地上来呢?」

在伊朗呆了一年多以后,人人都开始想家了。能平安回家就是大家的最大心愿,钱已经不是首要的了。从国内带来的醤油什么的已用光了,厨师把糖焼焦后,再对上水当醤油用;市场上没有生薑,焼牛肉或鷄只能放些桔子皮;一年到头就几様菜,西红柿、黄瓜、胡萝卜、土豆、生菜和洋葱头,大家实际上是在熬日子。

二、我在以色列初识上帝

以色列是一个在地图上经常用数字表示的小国。43嵗的我,身体壮如牛,只要飞机不出事,在以色列溷两年,吃再大的苦也能承受。至于能挣多少钱,心里没有底,据同学説,在最坏的情况下,进帐的钱也不会低于400美元/月。因此,每月交给单位的300元人民币就不算啥了。但无论如何,这次出国是最惨兮兮的一次。

以色列属亚热带地中海式气候,一年中除了多雨的冬季(从11月份到3月份),就是阳光充沛的夏天。夏日里,白天温度高,但晚上睡觉要盖被子。冬季也不很冷,气候宜人。我去的时候正值冬季,虽住在海边,但不能下海游泳。我们的住处叫Michmoret,在以色列地图上找得到。住处那破旧的平房,是50年代犹太人移民时建造的,目前已归私人所有。一共只有十几排,还住着不少罗马尼亚的建筑工人。平房之间的空地很大,堆着一些生活垃圾,杂草丛生,还长着些仙人掌,并能依稀看到当年花园留下的旧石、小道的形状。一些不成形的树木间栓着凉衣绳子,很长时间没人用了。我们从机场到达住处的时候已是早晨7点多了,四周很安静,工人一大早都去了工地,房主还在睡觉,只听见海水在不停地拍打着岸边,发出哗哗的声响。

对劳务人员的管理和收入状况,我是在以色列一个月以后才搞清楚的。为了防止你在以色列不服从管理或外逃,你得在国内交足一万元左右的押金。另外,去以色列的机票、培训和办照等费用一切自付。下了飞机后,护照一律被没收,交给一个以方的劳务公司管理。你被安排在一个建筑工地,就闭着眼干活吧。你每月只能拿到一点生活费(相当于100美元),仅能维持最低限度的生活开支,不能抽烟喝酒。

如果你一个月创産值是1000美元,25%归中方和以方的两家劳务公司;400美元交以方工会代理机构,帮你办理银行帐户、打工卡、医疗保险、住房、交通等费用支出;再扣掉100美元左右的生活费,剩馀的就是你进帐的钱;也就是250美元了,并且只有等到你回国的时候才能在中行拿到。

在Michmoret居住的一个多月中,传教的人在周末的晚上来过我们住地一次,都是些海外华人。他们从小巴士上搬下两个纸箱,里面有幻灯机和一些印刷材料。在一块空地上,他们背着山墙一边放着幻灯片,一边讲解着《圣经》。

在场的人,每人都发了一个书签,上面印着《圣经》中的各种话语,「信子的人有永生;不信子的人得不着永生,神的震怒常在他身上。」「因为世人都犯了罪,亏缺了神的荣耀。」另一面印着黄、黑、红、白、緑五个彩色圆点。牧师解释説,黄色代表有一位上帝,他是荣耀的;黑色代表人有罪;红色表示耶稣为我们死,白色表示只有信耶稣,罪才会得到赦免,洁白如雪;緑色代表信了主,要在主里长进。黄色也代表信主的人将来会到天堂那里去。

他们还把《圣经》中的各章的标题,编成歌子来教我们唱。「太可路,约徒罗,哥林前后书……。」他们真是吃饱喝足了,拿我们来开心,我心里想。但出于对传道人员的尊重,我和其他几个(也许是信主的)人一直坚持到最后,并帮助他们收拾东西。回屋睡觉的时候,我手里多了些宣传材料,如《基督教真理报》、《海外校园》等。

在住处,我跟小楠和江工谈起圣经的事情。我説我以前看过《圣经的故事》,书中説,上帝造天地万物和人,人类始祖因偷吃了禁果,被赶出了伊甸园,从此死亡就降临到人的身上。我是学外语的,年轻时很想了解西方的东西。英语小説里也常常充满了上帝、祈祷、耶稣之类的词,但我并不真的往心里去。给我印像最深的是巴别塔的故事,説的是人类为了显示自己的伟大,不认识上帝,想建造一个通天的塔,所以上帝就把人类的语言打乱,让他们无法团结起来。这个故事挺有意思,因为一个国家几乎就是一种语言团结起来的,并且,説不同语言的国家,最终还是能沟通的,只是起初有点困难。在我翻译的生涯中,就没有发现不能沟通的。只是常常感到,在沟通之后,觉得人生也莫过如此,没有什么意义。……小楠説,英国有个作家写过一本书,叫做《扁平国》,书中説,扁平国里的人只有二维的概念,不像我们有三维的概念。他们要藏起一个东西来,在他们看来已经是很隐蔽了,但对我们来説,就像看平面图一様,一眼就能看出他们把东西藏在哪儿。而上帝是有许多维的,他看我们三维的人就如我们看二维的图一様简单。据説高等教学中就有11维的概念,你要是让老师去描述,他就会让你去找上帝。其实科学上的许多理论,一开始都是以假定存在的。

我们住处还有一位东北来的人,和我们的工人住在一起。他来以色列已经有好几年了,目前在我们工地做计时工。他原来是林业工人,到以色列来,上了一个私人包工头的当,干了一年多建筑工没有工资。在他们閙罢工将要被遣送回国时,教会的人帮了他们的忙,为他们打赢了官司,最后迫使以方又重新为他们安置了工作。他説他信了主。

一个周末的下午,他説他要带我去耶路撒冷教会,去认识一位在教会工作的荷兰老太太。吃住我不用担心,出个路费就行了。据説这位老太太曾经帮过他的忙,他后来买了一束鲜花。在路上,他向我介绍了他的过去。在国内他曾经是一伙「小弟兄们」的头头,与地方的官员斗过,身上和脸上都留下了不少当年刀砍的疤痕。我是渴望去耶路撒冷的,只是没想到,我第一次去耶路撒冷圣城,居然是以一种近乎难民的心境,被一个昔日的「暴徒」引领着。

耶路撒冷是一座山城,名义上是以色列的首都,但真正的首都却是海边的大都市——特拉维夫。从住处到特拉维夫,再转乘小巴士去耶路撒冷,只有一个多小时的路。下午5点多钟,教堂外就聚集了不少人,来的人大部分是中国大陆留学生及家属,还有一些韩国人,以及台湾和香港的人,这让我很费解。我去教会,是因为想在那儿免费吃住一晚上,第二天去玩老城,根本就没有信神的意思。

下午6点钟,教会活动开始了,我饿着肚子和大家一起唱讚美歌、祈祷、听牧师解经,并听了一位台湾老学者做的见证。见证给我留下的印像就是,「一次他在教堂里,手一举就信神了。」让人哭笑不得。不过其它地方説得都还很真实动人,但就是在关键的时候让人感到没劲。在中间休息的时间,我乞丐般地吃了不少免费的餠乾和饮料,当晚饭。因为教会周围没有卖吃喝的,再説,身上仅有的一点钱是我一个月的全部生活费呀。

教会里安排了一位韩国姑娘,为包括我在内的一男三女做了面对面的传道,我们都是第一次来教会参加活动的人。这位韩国姑娘叫朴义真,我刚去的时候就和我聊天,一开始我还把她当了中国浙江一带的人呢,因为她的普通话説得很地道。

我们先各自介绍了自己的情况。其中一位女士是医生,到以色列来是陪伴丈夫读博士的。她们都是因为在住处感到孤单,来教会参加活动。朴姑娘在传道的时候,用纸迭了一个十字架,来解释神和人的关系,并且説,汉语中的「义」字很厉害,是「羊」字底下放个「我」,它向人们昭示着,「我只有做上帝的羊才能称做义。」

在朴姑娘讲完之后,我们每个人要做个表态,我们都明确表示我们是不会信神的。我反过来还向她讲了许多关于达尔文进化论、美国火星探测器在寻找太空中的生命、彻底的唯物主义、……应该相信科学,宗教是麻痹人们思想的精神鸦片,……宇宙大爆炸和黑洞理论等等。我挺会侃的,大概是餠乾和饮料吃多了,特别是在四位女性面前。朴姑娘并没有跟我争论,并且欢迎我们下次再来。

教会活动结束以后,已是晚上10点多种了。教堂里有限的几个床位早已满了。荷兰老太太已回国了,鲜花送给了另外一位荷兰女牧师。因为没有护照,连附近最便宜的旅馆也拒絶接收我们。最后还是在这位荷兰女牧师的帮助上,用我们的打工卡做抵押,才在一个阿拉伯人开的旧旅店里过了一夜。

第二天,东北朋友带我从大马士革门进了老城,走了一下据説是当年耶稣背十字架走过的地方,如今已成了旅游纪念品街市。老城里面如同迷宫,伊斯兰教建筑和西方哥特式建筑溷杂在一起。来来往往的人中,各种肤色都有,有人説以色列人是没有固定形像的,此话一点不假。中午的时候,你还可以碰见来自世界各地的各种组团旅游的人。

我想,耶路撒冷之所以迷人,是因为她是世界三大宗教的圣地。基督教的耶稣在此降生、受害、复活;伊斯兰教的穆罕默德在此飞马蹬天;犹太教的圣殿墙角(哭墙)也在于此。据当地人説,有一些来自世界各地的教徒,来此以后,竟不愿意回去了,有的人甚至欣喜若狂,不得不住进医院,以至于组团旅游的人不得不事先向游人打招呼,以防止类似的事情发生。而我作为东方人,对耶路撒冷没有那么狂热,只是为了满足一下好奇心而已。我对宗教并不感兴趣。让我不能理解的是,耶路撒冷在希伯来语中是「和平之城」「的意思。而实际上她把整个世界都搅得不得安寜。

三、美元来啦!

12月初,我的同学快要期满回国了,我让他跟李经理説説,我来接他的位置。他在Nes Zyyona工地带领20几个工人搞别墅装修,月收入在以色列的所有工地中,数一数二。由于我们是同学关係,李经理很快就同意了,并将我急早地搬了过去,好让他带我一段时间。

Nes Zyyona离特拉维夫很近,是个小镇。工地就在小镇的西部,位于一个小山丘脚下的一片空旷田野上,周围还有许多橙子林园。按图纸的设计,要建造200多套别墅和50多幢(6-8套间的)小楼。我去的时候,工程量已完成近1/6左右,有些房子已卖了出去,并住上了不少人家。

工人的住处就在工地边上,10几个集装箱房子中,住着罗马尼亚工人和我们的劳工,周围一片荒野,像个难民寨。我和同学住在一个有10平米左右的集装箱屋里,比起工人的房间显得宽敞和亮堂一些,因为他们得8个人住在一个箱内,上下铺挤得满满的,臭气熏天。这种集装箱铁皮房子,是屋里屋外一様冷热。夏天,中午热的无法呆在屋里;冬天的雨季,到处漏雨水、生霉。

罗马尼亚工人是搞溷凝土结构的,他们的人比我们的多,人也魁梧,属欧洲人种。他们虽然也住在这种屋子里,但他们能自己动手,从工地搞一些建筑材料,将屋内屋外装修一番。门前用木栅栏围着,摆放着花草,上方搭有雨棚,铺着塑料布,工作衣和鞋子都放在外面;还有简易製做的木桌、木凳和捡来的旧沙发。整个住处的地面,都被罗马尼亚工人用溷凝土浇了厚厚的一层。他们有专人负责住处卫生,打扫厠所和淋浴间,修理水电煤气管道等出现的问题;还设有小卖部、电话亭、电视间;他们修建运动场、花园、养狗。可以看出,罗马尼亚人在这里是照着日子过的。当头的Dino,比我大几嵗,腿有些毛病,修个旧车子,满工地的开。他还为自己修个会客厅,用工地上的大理石铺台阶。工人们的屋里,旧冰箱上或墙上,贴满了性杂志上的特写镜头,常常将检来的旧音响的声音放得很大,让你一开始很难习惯。但总体来説,他们的素质比我们要高,许多人会説英语。据説他们大部分人,家也在农村,生下来就在教堂洗礼,起教名。但工人中信上帝的人并不多。他们半年回国一次,2个多小时的飞机路程。因此,他们在以色列比我们的人心态要好,每人每月工资只寄回去一半,另一半自己花,所以特拉维夫的红灯区在周末的时候,成了罗马尼亚人的聚会地方。

在Nas Zyyona的一个月中,我的体力恢复了许多,精神也好起来了。我们有个小食堂,一个工人负责烧饭,一日三餐不用自己烧。我也不用干活,在工地转累了,就回屋休息,看看我从国内带的书和一些教会的书,有时也翻翻《圣经》。因为《圣经》到处放的都是,工人屋里也有,是简装本,有的已破烂不堪,都是教会送的。我的同学经历也不平凡。他毕业的时候,被分在省城外贸公司,去过英国经销茶叶。后来又去南方中信公司工作。之后他又辞职去了非洲,在那儿为中国远洋渔业公司搞后勤补给和销售,开个车子满处跑,真让人羡慕。他曾经挣了不少美元,但都被他的弟弟做生意给赔了,为此他常常后悔不已。他还説,这次到以色列来,是他出国经历中最丢面子的一次。

12月下旬,是以色列春暖花开的日子,也是我们可以进橙子园,大饱口福的时候。犹太人并不小气,按圣经的説法,他们不会摘光果子,专门留一点给外邦人吃。我的心情很愉快,并和同学参加了一次教会组织的活动。

周末,我们坐着教会租来的大客车,带着乾粮,去了好多地方观光。像耶稣墓地、伯利恒、万圣堂、死海、加利利湖、海法大教堂等,主要都是些与圣经有关的地方。一路上,他们宣传他们的道,我玩我的。漂在死海里,像个水饺子,你要是老是爬着,水的浮力会把你的大腿向上托,让你的腰受不了;要是老躺着,你不得不抬着头,因为你不能把水搞到眼睛和耳朵里,毕竟是高浓度的盐水呀。当然,你也可以在水里走着玩。在万圣堂里,墙壁四周都用各国文字写着圣经里的主祷文,我找到了中文的部分:「我们在天上的父啊,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。愿你的国降临。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。我们日用的饮食,今日赐给我们……不叫我们遇见试探,救我们脱离凶恶,……。」万圣堂里让你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和神秘,让你不敢怠慢。

在约旦河与加利利湖相汇的地方,教会举行了洗礼仪式,接受洗礼的人有20多人,有劳工也有留学生。他们事先换好白衣服,站在河水中(水底有水坭台阶),在牧师的搀扶下,一个接一个地轮流在河水中向后浸泡一下,然后再上去换衣服。我的同学洗过礼,这次同我在一旁观看,我也问了不少与宗教方面有关的问题。例如,上帝即然无所不能,为什么不把世上的坏人统统给消灭掉;我要是祈祷,天上能掉下美元来给我,我就信上帝……。同学最后説,我这辈子是不会信上帝的,但也要见上帝。

2000年元月1日,我接过了手机,正式走马上任,开始领班了。那天正逢电脑千年虫时刻,据説许多以色列人都躲进了防弹间,以防不测。在以色列,各种建筑都设有防弹间,是钢筋溷凝土整体浇灌的,我们的工地也不例外。我在工地上班的时候,几乎找不到以方的人,像个世界末日。俗话説,新官上任三把火,我要将我的想法在管理上付诸实施。平时我就发现,同学老是喜欢同工人打嘴仗。我可不一様,我是个説一不二的人。再説了,对付这帮乌合之衆,我的知识和智慧足够用了。同学曾经创造人均二千美元的産值,我要创造二千五。

工地上只剩下12个工人了,6个已经回国。我的同学没有同他们一起回去。他声称要去埃及金字塔玩一趟。我开始上任后,他白天就去特拉维夫逛街,説是等签证。实际上他不能和工人一同乘机回国,因为在平时工作中,「劳资」双方结怨太深,没准上了飞机就会打起架来,这也是我后来才明白的。

在我们工地,搞小楼装修8万美元,别墅装修2万美元,这是李经理同以方定的价。装修内容包括,内外墙面、室内地板砖、电梯走道大理石、厠所卫生间、阳台地面等。我接班的时候,工人正在装修两幢小楼,月底结帐不会困难。罗马尼亚人还在浇灌新楼的结构,展望前景,我信心十足,美元来啦!

同学将所有的结帐细节都向我做了一一交待。还有,每天一个工人大约能完成多少工作量,如打底灰30平米,打白灰40平米等等。所以,我领班当然显得很内行。我同以方工长、负责结帐的工程师、为我运材料的叉车司机、大吊车操作员、电工领头、水暖工、仓库人员……努力保持良好的关系。以方工长夸我説,我就像他的左右手。

同学走后,我第一个月结帐,也没有使劲要钱,给对方留下一个很大度的様子。春节的时候,李经理开着车子带着老婆和孩子,到我工地上来过年,并且带来了小楠让他取经。很明显,这是他对我工作讚扬的一种形式。李经理还对我説,12月份他给我帐上进了一千二百多美元。他让我好好干,并且打算很快给我补充人力。在收了工人第一个月交来的管理费后,我烟也抽起来了,并且是好烟,一副老板的模様。离开家之前,我曾经向她保证过,从以色列回去以后,不再抽烟了。上火车的时候,我甩掉了最后一只烟。可现在,又不把它当回事了。

四、厄运

生活对我好像就是这様,每当你春风得意的时候,灾难就接着来了。我在工地挣扎了半年多,才知道我在与「厄运」博斗。那时我认为,工地利用我和同学交接班这个契机,一边在摸索我的性情,一边在进行着全面的改革。以方工长叫一郎,我们就叫他「狼」。他的「狼」名,也因我同他的征战,传遍了以色列其它工地。促使我征战的还有一个人,工人们称他「老干部」。他是一个复员军人,快60嵗了,在省建筑公司海外部工作。在以色列,他负责处理工人之间发生的争吵,因为李经理的工人都是从省建筑公司去的。工人回国的时候如果没有老干部的书面评语,他们出国时的押金,是拿不回来的。我刚到以色列的时候,他就在Michmoret给我们上了一课。当时我搞不清他的身份,但从他的讲话中,你会感受到,他曾是一个出色的部队连长,在建筑部门管管工人,是小菜一碟。我接班的时候,他也来Nes Zyyona讲过话。为了给工人鼓劲,他吹嘘説,某某工地的工人一天能打白灰100多平米,贴磁砖80多平米……我一开始还信以为真,并且寜肯信他説的,不肯信工人私下里对他的嘲弄。

我对创二千美元以上的産值期待过高,使我变得很凶残。我表面上显得很大度和善,心里却长着「牙」,加上我在Mickmoret一个月中吃的苦,更不把工人出力流汗当做一回事了。春节过后,我的工人已增加到19人。每天一大早,我就把每个工人的活儿安排得满满的,用同学的话説,这叫老板的本事。我搞了辆旧自行车,满工地跑。「狼」不停地打来电话,让我修补同学以往干过的房子,包括那些已经住了人家的房子,他的理由是,「都是你们中国人干的。」修补都属于白干的活,那时整个工地掀起了一股修补热。此外,「狼」毫不客气地把许多本不属于合同装修范围内的活也命令我干,如小楼屋顶内安放热水器的防水地面、搬运门窗、为已安好的门做防护套等等。我先是温和地抱怨,「狼」答应给我算计时,即每小时每个工5.5美元。到月底我结帐时,发现修补工几乎佔了工作量的一半。更可气的是,我报的计时工被「狼」几乎都「叉」光了。我感到被欺骗和愚弄。我忍无可忍,当着「狼」的面,将他批的计时工条子给撕了,「下次再让我干哪怕是一个小时的计时工,没门!」我大声吼道。

「狼」并不是个文化人,工地上的技术问题和管理上的点子都是工程师兰德出的,「狼」只充当「打手」。后来计时工我还是不得不干,只是尽可能地让「狼」当场签字,以防止他到月底结帐时,説话不算话。但一波未平又起一波,「狼」开始对正在装修的小楼质量进行全面「挑岔」。同学走以后,我本来就对工程质量抓的很紧,防止工人「煳」我。可以毫不夸张地説,我指挥装修的墙面和地面的质量比我同学的要高得多。「狼」一开始还夸过我,我自己还在晚上的时候,拿着手电筒去工地检查过墙面白灰的质量。但「狼」现在的要求是,墙面要像玻璃面一様平,用手电筒顺着墙面照,不能发现有一点波浪形;地面用2米长的尺,来测水平,块块砖不能空。因此,我耳边常响起「狼」的吼叫声:「扒掉重来,我扣你的钱!」

「出色」的男人往往容易受到攻撃,一是可能别人瞒不了你什么,二是对你有一种恐惧的心态。我平时就不把工地上的人放在眼里,我甚至有一种下放到农村的感觉。「狼」一次问我,「你挣钱干什么,女人?」「No」我摇摇头;「吃喝?」「No」我还是摇头。「啊,我知道了,你是一个Politician(从政者)。」他好像猜出了什么,而我只是笑笑,其实我自己对自己想干什么都没有目标,到以色列来也只是想冒冒风险而已。经过了四个多月的谋合,虽然他认定我是「a good man」,但他对我没有什么信仰仍感到不理解。他有时候还怀疑我们的工人,会把他给杀了。因为他对他自己这様的一个「打手」地位,很担心。他不会知道,工人恨的是我。我的思想中残留着一些「文革时期人斗人」的阴影。平时我虽然竭力忍耐,可当我暴发的时候,「狼」的脑门上也会青筋乱跳。

从2月份到4月份,月收入直綫下降,4月份进帐已不到400美元了。我立志要为工人争创高收入的许诺,也成了泡影。有一批工人6月份要到期,他们觉得没希望了,开始进行「补救」措施。并且新来的一帮人也从他们那里学到了经验。不少人配起了手机,四处联繫,周末和晚上出去打工。有时顾客的小车子都开到了工地上来接人。这使我大为恼火,因为他们白天干活磨洋工,将新领来的工具藏起来,等晚上打工用,并且有意在工作上製造麻烦。好端端的一个手枪鑽,两下子就把它给打冒烟了。有的工人居然还让我为他找活,説给我回扣。工地上质量问题不断出现,「狼」更加暴跳如雷。我开始发狠治人,停工、扣工资、加班返工等「撒手锏」频频使用,后来我还联合「狼」,让他以他的名义找借口,撵走工人中的「害群之马」。

那一阶段,老干部、以方劳务公司的海茨、李经理常到工地来「灭火」。老干部表面上批评工人,实际上是站在他们公司的工人一边,私下里跟李经理讲我不能带队。在老外面前他打着手势,夹杂着一点希拍来语,讨好老外。他还跟老外讲,我们工人在家只拿相当于50美元的工资,把我们劳工的利益整个给出卖了。他自己也不想想看,自己每月700—800美元的工资都是从那里来的。海茨每月负责到工地来拿帐单,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在海边工地,他腰里常别着把手枪,个子高高的,英文説得很好。我一开始向他抱怨过工地对我不公的情况,但最终我发现,他也是讨好工地的,也希望劳工是「不吃草的好马」。李经理不常到工地来,只有当我閙罢工或撵人走的时候他才来。他只向我阐明原则问题,如不准閙罢工,我没有人事权等等。他很生气,并且对我很失望。

半年多下来,我已经很适应这里的一切了。创不创産值的事情,我已不再想的厉害,让我马上回国我都无所谓。工地的修补工逐渐减少,我们还完成了一个离工地有二里路远的「鷄肋」工程,是一家私人的修车房。干的时候,连价格都没谈好,但不干不行,这就是劳务的性质,叫你干啥你干啥。我常常这様想,李经理把我、工人还有「狼」关在一个笼子里斗,他们只是定期来取「蛋」。

在工地,每天都是「战争」。由于我把工作安排得过紧,有时我自己不得不出动体力,把成吨的地板砖,一箱一箱地搬进屋里,两条腿至今在上楼梯时还发「软」。叉车司机又给你添麻烦,你要是给他一个运料清单,他就当场给你撕了。一开始你送给他点茶叶和香烟,他还感激你,到后来他指名要你给他买烟也不感激你,还是老様子,不是拖延时间,就是把料放错位。总之,他就是不愿为你们这些中国穷劳工好好干活,反正又不是我们给他工资。据説他是犹太人和非洲一个小国人的后代。在以色列,真正的犹太人都把持着重要工作岗位,他们属于一等人;前苏联移民是二等人,大都是超市售货员或医院护士,像叉车司机这様的人,同阿拉拍人一様,只属三等人而已。在劳工中,罗马尼亚人的地位比我们高。他们一边工作,一边消费,有了固定工作后就不再做零活。只有中国的劳工是最让人看不起的,属社会最低层。他们什么活都干,没有休息日,挣了钱就往家寄,特别是福建那一带去的劳工,全以色列哪儿跑得都是,倒拉圾、当保姆、搞搬运、做农活……挣钱已到了疯狂的地步。有的福建劳工説,不挣到100万(人民币)就不回去了,因为他们在家花了十几万才把自己给弄到这里来的。

记得是5月底的时候,也正是我被搞得焦头烂额的时候,有一对华人夫妇到我的工地来传道。他们有50多嵗,看名片我了解到,他们是美国神学院的教授。第一次他们来找我的时候,我很不耐烦。他们如此执着,我猜想他们是不是有什么目的,是不是国民党特务,或是像法轮功一様的邪教组织。那时的我,不仅又黑又瘦,精神也十分頽丧,一天工作下来,就想睡觉。好在工地上我説了算,工人中也有两个是信主的,我就让他们买瓶可乐张罗着。我平时没事的时候也偶尔翻翻圣经,我可以借机好好地向他们发问发问,或调侃调侃来解解闷。因为跟着一群没有什么文化的人打交道,时间长了也变得低智能了,我想。

「世人都犯了罪,亏缺了神的荣耀……这里的罪指两种罪,一种是显而易见的,如杀人、偷盗、奸淫、贪污……为法律所不容;另一种是隐而未现的罪,如嫉妒、贪心、邪念……它们是与身俱来。只有认罪,才能罪得赦免…。」我知道,他们解经的目的,就是想让我承认自己是罪人。我想,我虽然没有机会成为伟人或英雄人物,也不至于成了罪人吧!钱没挣到什么,却老是有人来让你认罪,并且我认为,我可是个善良的人呀!「你説,我能不能看见上帝。」「你的胆子也太大了,我们看太阳还得用墨镜什么的,你想想看,连太阳都是神造的……。」我已记不清我问过多少像这様的无聊的问题了。从那以后,他们几乎每周都来,给我留下的东西有:磁带、録音机、教会材料、报纸、英文《读者文摘》等等。后来他们居然还回美国一趟,花了25美元给我买来了一本中英文对照《圣经》(和合本——新国际版),因为我曾经对他们説过,我以后翻译可能会用得着中英文《圣经》。我觉得每次我都热情接待了他们,并且陪到最后,这本珍贵的《圣经》就算是对我的酬劳吧。只是我没有信上帝,他们感到很失望。

五、感悟聖經

八月份,工地上的一批早就到期的工人,终于回国了。并且一批新工人很快就补充了进来,李经理还给我配了个助手,比我小几嵗。我的这位助手是个信主的人。每个星期天下午,他都去特拉维夫做礼拜。本来工地上的修补工作结束以后,産值可以提高,我又多了个助手,「捣蛋的人」也滚了,可以大干一场了。可情况的发展仍然让我大失所望。我先是把助手接到我屋里住,把工地情况一一向他介绍清楚,又把他引见给「狼」和所有工地的外方人员。我给他搞了辆自行车,每天让他分工当头,我来运材料。周末,我还带他专门玩了趟死海,有时我也跟他去教堂做礼拜,想跟他搁搞好关係。

一个多月下来以后,我发现情况不对头,他开始不把我放在眼里。「狼」在下达任务的时候,把我们俩都叫了过去,他只要看我跟「狼」説外语,心里就不快活,硬是起疑心,説我有意让「狼」在工作上挑他的毛病,为此工人更加恨我。那时以方建筑公司为满足市场需求,不断改进施工工兿,使用新材料,这对我们来説等于是加大了施工难度。有些问题无法向工人説清,这属于领导的事情。我的助手是第二次来以色列,在国内干活的时候也领过队,家住在农村,跟工人相处比我要到位,再説,他们在家都是一个单位一人。我一气之下,不让他当助手了,干活去吧,我管你信主不信主。当时国内电视正在播放《钢铁是怎様炼成的》,我们在工地住处安装了卫星接收器,能收到中央4台节目。电视里许多年轻人都在谈观后感。「来吧,到我工地来, 我不出二个月就能把你给炼出来了。」我心里想得很恶。

周末的时候,教会来我们住处的人也多了些,他们带来DVD放像机。光盘里介绍了一位香港人士信主的见证。这位男士曾经沉湎于性不能自拔,练过什么「帝王功」等等,用他的话説,「见到女人就想……。」真有点吓人。后来他信了上帝以后,好了。我那时经文也知道一些,脑子里立刻就冒出了一句经文,「见到妇女就动淫念的就是犯奸淫罪了。」我当时既觉得这位香港人士可笑,又觉得经文的话几乎就是让人禁欲,是反对本能。但我跟一位姓许的牧师説,我的智慧超不出圣经,圣经的话直逼人心。许牧师是香港人,他笑着説,「看来你迟早会信上帝的。」我却戏言道:「我认为世界上相信钱的人比相信上帝的人多。」

到以色列来的中国劳工,都是由胖变瘦,由白变黑,由神采奕奕,变为一脸沮丧。有的人甚至干活累出了病。在工地,你感受不到任何尊严,因为老外知道,中国人要的只是钱。在特拉维夫海边的一个菜市场,劳工们在星期六的下午去那儿买菜。一家猪肉店的老板常用自来水来驱赶拥在店门口的中国劳工,因为他们要的都是肉店垃圾筐里的肉皮和大骨头。在以色列,不管你见到的是黑人还是白人,亚洲人还是欧洲人,没有哪个国家的人像中国的劳工这様没有尊严。在住处,他们打牌、赌博、周围卫生被糟蹋得像个猪圈,叫人家怎么能看得起你呢?一个老外跟我説,他看到我们的一个工人,蹲在地上,手里端着碗吃饭,然后从大裤叉捣出「家伙」来撒尿,边吃边尿。我在教堂和一位美国来的华人学者聊天,用英语调侃自己,「当你跟他们在一起工作的时候,你不得不了解他们;当你了解他们,你就不知不觉地成了他们的一部分;当你成了他们的一部分的时候,你朋友来见你时就会説,哇!你怎么成了这个様子了!」那位华人笑得很厉害。」但在美国每个人也只不过是个号码,因为整个社会的运作,是只认号码不认人他这么説。

李经理知道我让助手当工人后,打电话来批评了我一顿,让我把工地交给助手管,对我另有安排。我这才知道,李经理原来是叫他来替换我的,哪里是什么助手啊。我真是出力不讨好。本来我觉得,我当「官」当到这时候,才刚当出个「味」来,没想到连个「庇马翁」也好景不长。当然在走之前,工地有些事还得找我,我还得管管工人看病、到月结帐、领生活费等锁事。工人知道我「下台」后,欣喜若狂,当晚喝过酒以后,就有人把的自行车轮胎给扎了。我连为他们搞搞材料或去镇子买邮票都没法去了。谁让我平时给他们管得那么严呢,并且我又是一个外单位的人。看来,我这满脑子装着理想、主义、知识的人,管起工人来,还不如一个「大老粗」呢?生活真是太嘲弄人了。

在以色列各工地带队的人中,有好几个都不是搞建筑行业出生的。有一个曾经研究过航空动力学的研究生,叫刘振义,也带过队,是李经理公司的人。在公司刚起家的时候,他就来以色列了,并且能用希伯来语写东西。我刚到的时候,就认识了他,当时他也住在Michmoret。那时他的床头上,放了许多有关宗教的书。晚上由于太疲劳,他看着看着书就睡着了,连鞋子也不脱。在后来的接触中,我知道他是信上帝的,并且认为他可能是在研究神学。第二天下午,我在住处给他打了个电话,想聊聊天,解解心中的忧闷。他説:「你读读圣经里的传道书,然后祈祷祈祷。」「唉,他又来了!」我心里想,「他老是让你信上帝。」

反正也没事,我翻开圣经,读起了传道书一章。我平时就常翻圣经,不过这次看的比较认真一点。「虚空的虚空,凡事都是虚空!……一代过去,一代又来……眼看,看不饱,耳听,听不足……已过的,无人纪念,将来的,后人也不纪念……我专心用智慧寻求查究天下所作的一切事。乃知神叫世人所经练的,是极重的劳苦。……神造万物,各按其时成为美好;又将永生安置在世人心里。然而,神从始至终的作为,人不能渗透。……我见日光下,有一宗大祸患,就是财主积存资财,反害自己。……人的劳碌都为口腹,心里却不知足。……在你一生虚空的年日,当同你所爱的妻,快活度日,因为那是你生前,在日光下劳碌的事上所得的分。……我又转想:见日光之下,快跑的未必能赢,力战的未必得胜,智慧的未必得粮食,明哲的未必得资财,灵巧的未必得喜悦;所临到衆人的,是在乎当时的机会。原来人也不知道自己的定期;鱼被恶网圈住,鸟被网罗捉住,祸患忽然临到的时候,世人陷在其中,也是如此。……你当从心中除掉愁烦,从肉体克去邪恶……。」

读完之后,我一个人出去散步,往小山丘的背后走去。那里比较安静,是一片荒草地,「原先也许是巴勒斯坦人的家园吧。」一路上,我看到小山丘脚下埋着许多支离破碎的、生着锈的小汽车残体。「是啊,一切都是虚空,当年富有的象徵,如今也就成了这个様子了。「我走呀走呀,走的很远,住处已不见了,天快黑了下来,远处超市的灯已亮起。」我以前在伊朗祈祷过,我现在也可以祈祷,反正周围又没有人,再説,不要什么都拒絶,祈祷又没什么坏处。我心里这様想着,脚步停了下来。我面朝着耶路撒冷的方向,闭上眼睛,心里还有一丝丝觉得好笑。我深深地吸了口气,「我信有神,如果你真的存在的话,就请你引领我吧!」我祈祷的时候,声音很小,甚至还没有我耳边的风声大,也没有説——祈祷是奉主耶稣基督的名求,阿门——这様一个正规的基督徒祈祷时的结束语,可祈祷却是真心的。

祈祷结束以后,我就开始往回走了,也没觉得有什么特殊的感觉,远处超市和汽车的灯光向我招示着尘世的喧嚣。我心中很平静,好像我刚到以色列来一様。当我快走到住处的时候,看到工人已下班了。望着他们那急促赶回住处的様子,我突然怜悯心大起。圣经的话语临到了我:「立志行善由得我,只是行出来的由不得我。」是啊!我往日里,逼着工人按照我的意图完成工作量,这跟我小时候扮演的周扒皮有什么两様。 我的目的不就是要挣更多的钱,然后再去买那些炫耀「富有」的东西吗?看到工人们那疲惫的様子,我感到我平时好像就在犯罪。

从那以后,圣经的话开始打动了我。那里面好像隐藏着许多天机。就这么一句看似简单的话,让我联想到整个人类的活动几乎都是这様。别的不要説,就是我们经历的文革,毛主席不也是要立志,消除人的私心,要狠斗「私」字一闪念吗?可是其结果呢?而为什么人人心中都存有美好,而现实又令人失望呢?什么又是我们人类社会的最终美好的境界呢?

那天晚上,我显得格外兴奋,正好又碰上医生巡访和发生活费的人来到工地,我为工人服务很热心,他们还以为我有什么喜事了呢。9点多钟的时候,我去工地转了转,想第二天能为他们做些什么。我给刘振义通了电话,谈了几乎有一个多小时。我感谢他以这种方式对我的安慰。他听了以后不停的感谢上帝。那天晚上我睡不着,躺在床上想:力战的未必得胜,智慧的未必得粮食,明哲的未必得资财……所临到衆人的,是在乎当时的机会。……是啊,我没有经历战争年代,也没有尝到文革时期人斗人的滋味,所临到我的是经济变革时期。我在这里的力战也没得胜,碰到了倒霉时期,市场的操作不是以我的思想有多伟大来运作的。我在最快活的时候进帐1200多,在最累最气的时候,进帐只有400元。在我从小到大的经历中,有哪様事情我能真正把握呢?回顾历史上的人物和事件,感慨圣经的话是真理。记得我小的时候,听到邻居家要下放到农村去,我好奇地扒着窗子看他们哭。夫妻俩是上海解放前的资本家。后来听説他们差一点上吊死掉。当年人们恨资本家,而如今人们又……「一代过去,一代又来,已过的,无人纪念,将来的,后人也不纪念……。」

六、没有信仰的潜意识

11月中间,天又开始下雨了,我到以色列来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了,教会的人也不来了,李经理也好像把我的事给忘了。工人、外方人员还有「狼」都开始对我很客气,可能是我忘了钱,只为他们服务的缘故吧。我在住处等待的日子里,开始读閲有关圣经的书和祈祷。在一次默祷后,我觉得想去镇上书店看看。在书店里我花了60谢克尔,买了一本店里唯一的一本新到的书,相当于人民币240元,并且老板一分钱不让价。这是一本英文书,叫做潜意识的动力,我想看看信仰和潜意识之间的关係,因为我认为信仰可能就是潜意识在起作用。当我读到「美国心理学家之父威廉·詹姆斯説,19世纪人类最伟大的发现不在自然科学领域,而是人们的潜意识在信仰的触发下所産生的力量」这句话时,我决定要买这本书。因为我父母他们那一代人,当年就是在信仰力量的触发下,放弃了在上海的高工资生活,决定离开上海,到内地来的。我年轻的时候,也曾经有过信仰的冲动。并且一提到信仰,我脑子里就想起了小时看过的电影。那些英雄人物内在力量的爆发,不也是源于他们的一种理想或信仰吗?我深知信仰的力量是巨大的,你可以英勇不屈地献身,也可以因中邪,自焚或自溢,你可以做一切你想做的事情。而现实生活中,大多数的人受环境的影响,无法産生信仰的力量。

潜意识这本书的作者是一位着名的心理学家,他曾经获得过哲学、神学、法学和宗教科学方面的博士学位,在世界各地讲学,着书立説。这本书也是世界畅销书,1963年就有了第一版,作者如今可能已不在世了。50-70年代,我们国家基本上是封闭的,我们接触不到外界的东西。现在时代变了,我有幸出国自由读书,也多亏了国家的改革开放政策和稳定的政治局面。只是觉得在国外打工,寄人篱下,做为一个文化人,心里很不是滋味。我很想了解外国人的信仰和精神的追求。书中提到,生命的法则就是信仰的法则,佛教徒、基督徒、穆斯林、犹太教徒等都能祈祷起作用,并不是因为他们那种特定的信条、礼拜仪式、礼节、咒语、祭品等産生作用,而是因为这种信仰或精神上所接受的东西在起作用,是你的潜意识与你的愿望相一致的时候,祈祷才起作用。

我在精神上要接受什么信仰呢?书中説,人的心理有两部分,它们的功能不一様,一般我们把它描述为主观和客观、有意识的和下意识的、醒着的和睡着的、表面的我和内在的我、自主的和非自主等等。我们用意识和潜意识来代表心理的两重性。你的潜意识好比是一个花园,你是一个园丁,你每天都在潜意识中,根据你的思维习惯播种(你的思想),所以,你身体和你的环境所收获的,就是你在潜意识中播下种子的果实。你可以通过祈祷往潜意识中播种子,如果睡觉前你对你的潜意识説:「我要早晨6点起来。」它会准时把你唤醒。这是一本很好的书,里面的许多内容非常实用,但只是不告诉你去信仰什么。

书中不断地告诫人们,要不断地排除思想中的消极因素,像「你不行。」「你会输的。」「这没用。」「有别费劲了。」等等,并且书中不停地选用圣经中的话语来坚固你的信心(我的那本中英对照《圣经》正好也派到了用场)。排除消极思想的最佳时间是在睡前或早晨刚醒来。平时也可以放鬆身体,进入一种休眠状态后再祈祷。书中认为潜意识开不起玩笑,它什么都接受,并做出相应的反应。因此不要播撒消极的种子。潜意识还带有奴役性,一旦你不停地重复某种想法或某种动作,你的潜意识就会固定这种想法或动作,做出像贯性运动一様的反应,并且不需要你再去关照它,像你学会骑车子或游泳一様等等。因此,成功者往往是「受迫」成功。

这本书给我印像深的地方还有几点:一是作者列举了许多通过祈祷治愈病人的惊人列子,也包括作者本人为他人祈祷治病的成功桉例;二是书中提到,祈祷会通过一个万能的灵起作用,并相信在所有的教堂或世界存在之前,这个灵就存在了。「从古至今,在世界所有的地方,都有人本能地相信存在着超自然的大能;在某种条件下,这种奇特的大能可以被引发。」「你的潜意识从不衰老,它是没有时间没有空间的,它无生无死,是永恒上帝大灵的一部分。」当我读到这些话时,我激动地给刘振义打电话,「原来这本书的作者也信上帝。」后来我知道,有许多伟大的科学家也信上帝,像牛顿、爱因斯坦等,因为在西方社会,人们的世界观都是基于圣经文化的。

我自从第一次祈祷之后,想不起来抽烟了。我当时桌上放着一包好烟,只抽了几枝。外面下着雨,我在屋里看书,当我发现这个情况时,我怀疑自己是不是中了魔,便点起了一枝烟。但我实在喜欢不起来烟味了,只抽了几口就把它给扔了,我也从此与烟无缘了。是上帝还是潜意识起作用了呢?还是两者都有呢?我説不清。説来也奇怪,后来有许多小事也是因为我祈祷有了回应。

有一阶段,我的情绪很激动,如圣经里説,「像是心里着了火。」我积极地去帮助别人祈祷。有一个工人在工地脚被钉扎了,肿得很厉害,吃了不少消炎药也没消肿,已经有两天了。根据潜意识的道理,人祈祷时要在半睡眠状态下效果最好,因为这个时候,人的主观意识干扰的最少。我就给他写了个祈祷文,让他在晚上睡觉前不停的祈祷,一直到昏昏入睡。第二天他来找我,问我要圣经方面的书看,因为他的脚已完全消肿了。我记得给他的祈祷文中写着:「上帝既然造了我,也会修复我,我相信有上帝,我因我的信,脚得康复。」这有点类似圣经里耶稣给人看病的様子。看来祈祷加信心的确起作用,我想。

我的同屋,现在是老板了,手头有一本「小鱼」圣经,因为书的黑色塑料皮上印着一条小鱼的轮廓,故得此名。这本圣经吸引我的原因,是它里面有「新生命学习纲要」和「专题经文索引」,并且每个章节前面还有简介,这对读圣经有很大的帮助。他是通过考试在教会领取的,在书店是买不到的,所以我开始了考试的准备。周末我从教会领回了教材,每日有时间就做习题。教材有《新生命》、《新生活》、《门徒之道》和《牧者之道》四本。

一开始,我只对介绍圣经的知识感兴趣。「圣经影响着全世界,没有其他任何书籍可以与之相比,它传播到地球的每个角落,影响着无数文化……被其真理改变者难以计数,只有在永恒里衡量,才能知道它对全人类的影响该有多大。圣经是由40多位作者,历经1500多年,用不同语言在不同大洲,书写完成的,他们有帝王、先知、农夫、税吏、囚犯等。圣经都是神的默示,真正的作者是圣灵。文体各不相同,有历史、传记、诗歌……但整体却是一部统一的书,真是个神蹟!」

在做习题的过程中,我知道上帝是个灵(不是像我以前想像的那様,认为有一位老人,坐在空中),人的肉眼看不到。这个灵超乎衆人之上,贯乎衆人之中,也在衆人之内,是无所不在的。人只愿意相信看得见的,不愿意相信看不见的,人必因信得救。我想,在国内,人死了之后,老百姓喜欢在条幅上写着「西方接应」,或英灵「永垂不朽」之类的话;在清明节,人们去上坟、烧纸;这説明人们在灵魂深处,也在追寻着灵界的永恒,但仅限于一种愿望,借以表达对死者的哀思,并不真的相信。

对这个问题,我那时挺爱鑽牛角尖。教会里,我常听别人做见证,也谈及天堂的话题。一个美籍华人説,如果让你在一个「有天堂」和一个「没有天堂」问题上下赌注,这个赌注就是你的信心,你把赌注押在哪一个上面呢?如果你押在「有天堂」上面,即使没有天堂,你也不吃亏;如果你押在「没有天堂」上面,一旦有天堂存在的话,你不就吃大亏了嘛。潜意识书中説,许多科学家能证明,人死后,生命能以另一种形式存在。圣经中説,这是神的奥秘事,人不能测透。我有时想起小楠的话,这有点类似三维看二维的比喻一様,神有多少维,我们不知道。其实我这个人,不在乎死后归宿,认为「生为人杰,死为鬼雄」,或者吃吃喝喝,死了拉倒。

我的那本潜意识书的作者,曾周游世界各地,访问过各种庙宇和宗教圣地。他发现各种迷信甚至邪教也能让人因信病得全愈,并且这様的事每天都在发生。这使我想起国内信教的人大都是些老太婆和老头子之类的人,他们可能也是因生活的磨难或因得了重病,信了主以后身心恢复了健康。我的同屋还跟我讲,他们庄子裡许多信主的人都大字不识几个。但在国外却不一様,且不要説专业神职人员,就是信徒也都是有文化的人多。有时我还想,一个杀人犯得了重病,祈祷上帝保佑,结果病好了,之后还去杀人,他信得究竟是什么様的上帝呢?

我后来问教会的张牧师,为什么信上帝的人政治家不多,有钱的人不多。他认为我还不太了解国外的情况,并用圣经的话来向我解释,还推荐一些书给我看。当时我对他的解释不满意,企图想通过看书来解决我的问题。我带回了不少书,如《中华文化与基督教思想》、《圣经简介》、《科学与基督教信仰》、《峰回路转——海外学人见证》、《科学家评论进化论》等。

2000年底的日子里,我不停地被圣经的话打动,徘徊在信和不信之间。「不行」,我心里想,「我得看看从国内带来的书。」我从墙角木架里翻出中英文对照读物《道德经》和《理想国》。「道可道,非常道;名可名,非常名。无名,天地之始(天下本无什么道,所谓的道,也只是在无道的背景下,所産生的那么一点点相对而有限的道而已)……。」古人的灵性不也是通天的嘛。但让我愤怒的是,「愚民政策」居然也是道德经的内容,这那里还有什么道德可言呢;而《理想国》几乎就是在维护奴隷等级制度。

七、灵魂的飞跃

你不得不承认人有灵魂,这个灵魂在找不到归宿的时候,它是浮躁不安的,它不取决于你在社会上的地位或财富的多少。2001年2月18日,是我认定上帝的日子。在此之前,我灵魂深处是如何进行厮杀的,我回忆不起来了,主要是圣经的话在我里面起了作用。在这里我就随便説一点。圣经中説:「人怎様思量就怎様行。」这就是説,你不能同时行善又行恶,也不能同时往东走又往西走。你必须有选择。但人为什么常常有恶的想法呢?是因为当我们的思维,顺从了我们的肉身需求时,我们可能就会变得贪婪、懒惰、嫉妒、恐惧、愤愤不平……我们的灵魂无时无刻不在于肉身的欲望博斗,或放纵或抑制。圣经中又説:「知识是叫人自高自大,惟有爱心能造就人。」是的,我不就自以为很有知识吗,平时看不起工人,我对他们有爱心吗?科学技术知识就像一把双刃的剑,如果没有爱心,又有什么益处呢?我那时开始认识到,那对美国华人的传道是对的,人生来就有顺从肉身去思维的原罪倾向,这种隐含的罪就是人类精神痛苦的根源,并且会与日俱增。圣经中説:「人心之诡诈,坏到极处,比万物都诡诈。」也是给人定罪,又表明人心之叵测。过去有许多伟人,先是建立各种理论,然后号召人们通过自我改造,来实现某种理想的社会。而圣经中「因为世人都犯了罪,亏缺了神的荣耀,」却一句道破了天机。这也包括伟人在内,因为他们是人,而不是神。「时常行善而不犯罪的人,世上实在没有。」我知道,圣经中説的罪,东方人是很难接受的。许多资料也都表明了这一点。圣经罗马书中有关「人的终身都是灵与肉身的交战」一段描述,让我一下子把我自己从小到大看的清清楚楚。

我信上帝的时候,并没有通读圣经,也没有解决我思想上存在的所有有关人生的问题,但我好像更能认清人的邪恶和诡诈。我有时也觉得我是在以西方文化的教育方式,进行自我世界观的改造。

3月17号,我通过考试,在教会领到「小鱼」圣经。4月14日,去耶路撒冷参加了洗礼。我在「贝都因」营火晚会上做了见证讲演,大部分参加的人都是大陆留学生,他们都一致认为我説得很精彩。许牧师还説,如果当时能用録音机録下来就好了。只可惜那对美国神学院的教授夫妇不在现场,他们回美国去了。我对他们永远是心存感激的。现在,我只能把我交给教会的「信主得救见证」复印件抄来读读。

信主前的光景:

「没有信主前,接受的是辩证唯物主义的教育,认为先有物质后有精神。年轻时,信仰过共産主义社会的实现,自己也曾在这方面穷尽想像之能事;后来又认为孔孟学説是为人精华,是立国之本;后来又认为权力、金钱、女人是推动社会运动的永恒轴点。在国内的家人、亲戚朋友均无人信教。改革开放后,家乡教会的复兴,我认为是人们对神和迷信的追求,以满足灵魂中的饥渴。我曾经读过圣经故事,认为是神话事故。年轻时读到莎士比亚的”生存还是毁灭“……没有一个从天国回来的人……使我对人生一直持消极和悲观的态度。」

信主时的经历:

「来以色列后,一年多时间没有信主,尽管教会活动我也産生些兴趣,但均认为是人的自我陶醉,认为神是人造的。后来不断发现圣经中的话是真理,但又觉得里面有太多的神话和外国人的名字。我的同事刘振义信主后,我认为他是想研究神学,因为他曾经是研究生毕业。在以色列的工作(建筑业)、生活(最低层)使我觉得,我即是权力斗争的牺牲品,又是资本家榨取我们血汗的对像。在一次工作的烦恼之馀,刘振义让我读圣经传道书,让我祈祷。我照着做了,我当时认为,人要心胸开阔,不要拒絶一切。这之后,奇迹産生了,我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,但的的确确我被改变了。」

信主后的改变:

「首先感到一切都过去了,心情特别轻鬆,之后的每次祈祷都有变化,烟不抽了。再看圣经感受不一様了,感受到圣灵的存在,这是人的理智所无法想像的。在看了许多福音小册子和其它书籍后,发现许多人都有一个共同的感受,就是在真诚的祈祷后,都産生了奇妙的变化。以往对人的智慧、知识、科学等坚信的我,不再排除超自然灵的存在了,他就在我里面。圣灵无处不在,无所不知,无所不能。我早就认为圣经中的话「世人都犯了罪」是真理。因为在人们的意念中,就是常常不断地、非故意地産生罪的念头。只有信主,心里才能平安,‘罪才能得赦免’。我在写这份申请前,已有一个多月的冷静思考。现在我真的信主了。我的内心如同战场,新我旧我厮杀不停,最后,上帝啊,你救了我,改变太大,真是千言万语,难以尽道……。」

《环球华人宣教学期刊》第七期,2007年1月

没有评论:

发表评论